拉萨看似平静却又紧张

在达赖喇嘛出走西藏50周年，拉萨3·14骚乱一周年将临的此时，西藏首府拉萨市对外呈现似轻松又紧张的状态。造成22人丧命的血腥骚乱是否会重演，正成为各方心中的悬念。本报记者接触到的市民神态淡定，举目可见的便衣警察却反映出官方拉紧的神经。
　　另一方面，达赖喇嘛昨天在德国警告，如果动乱再次发生，藏人将遭受更多镇压，使局面更糟。
　　一个在西藏执业多年的张姓汉族旅游业者私下告诉本报：“表面上很正常，但上头很紧张，听说不久前昌都（西藏东部地区）已经闹事了。”
　　张先生近期减少了安排区外旅客入藏旅游，他想过了下个月的风头浪尖后再评估局势。
　　拉萨市区早已失去了2007年的热闹繁华，白天驱车经过，有的大马路旁都能见到连续两三家大门深锁的商户，让人联想是原本的经营者放弃了营业，而业主未能再将商铺租出去。到了晚间8时左右，非市中心的商铺纷纷打烊，街上也极少行人。
　　不过，也许害怕的人都走了，留下的拉萨居民倒没有流露强烈不安。
　　乐观的汉族女德士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侃：“别说什么50周年，60周年，下个月肯定闹不起来。多少部队都进来了，我说拉萨现在比3·14以前还安全！”
　　她还分析说：去年政府碍于北京将举办奥运所以格外克制，3·14骚乱后政府就改变了态度，遇到与藏族有关的事端，尤其是发生在夜间的话，武警当街就打：“打跪下我都看过。”
　　她也证实，近期街上的确出现过大批武警驻守，在本周中国政府安排外国记者入藏采访时，武警才撤走，换成了便衣。
　　也有藏族的西藏问题学者与她的观点一致。英国哥伦比亚大学的臧学家次仁夏加（Tsering Shakya）最近接受外电采访时说，在西藏官兵高度戒备的情况下，示威者已经没有任何空隙可钻，因此类似去年的骚乱重演的可能性很低。
　　然而，西藏政府提升保安层级增加地区稳定性，又同时引起外界以及部分藏人群体的关注与忧虑，他们担心中国政府过度诉诸暴力针对藏人。有消息说，上个月拉萨政府在严打行动中对8424名藏人进行了调查，逮捕81名藏人，其中两人是因拥有“反动歌曲”被控。
　　中国官员曾在记者会上否认有藏人因听歌被捕，但针对提高安全戒备的问题，他们强调“负责任的政府肯定采取必要的措施”捍卫宪法和主权。
　　周二在德国巴登—巴登接受德国传媒奖的达赖则表示，西藏怨气很重，动乱随时可能爆发。他说，如果有人被捕，便会受到虐待甚至被杀害。
　　中国政府将去年的拉萨恐怖骚乱定性为“达赖集团”有组织、有预谋、精心策划的分裂中国图谋，但是达赖否认这些指控。
　　海外藏独组织与同情者反控中国政府破坏了西藏的文化，剥夺了藏族的信仰自由。
　　昨天是本次外国媒体入藏采访的第二天，主办当局的安排较之前灵活，他们让记者脱队活动，在晚间的宴会上官方更展现了少见的开放姿态，西藏自治区第二把手，党委副书记列确随机地接受外国记者一对一的简短访问。据工作人员说，当局是有意如此安排，以让高层能够在非正式的场合下较轻松地受访。
　　列确对本报说，官方认为3·14骚乱的参与者中50%是藏区外的流动人口，其中也包括僧人。他说，有的僧人当初未经任何手续即进入拉萨的寺庙，当局事后已“透过教育让他们离开”。
当本报记者问他官方用非常严厉的语言批判赖是否担心伤害藏人的感情时，他说：“不会啊，西藏人们对动乱是恨透了。”